探访凤庆琼英村的古茶树

凤庆野生型古茶树群落中的古茶树，比较有代表性的是腰街乡新源村本山古茶树。本山古茶树属野生大理茶种，树干直径1.15米，民间称这种茶种为“本山茶”。遗憾的是这棵具有特别意义的本山古茶树已于2000年寿终正寝。正当人们为该茶树的死唏嘘不已，另一棵与腰街新源村古茶树一样具有特别意义的古茶树在郭大寨乡琼英村老李寨长得根深叶茂。这棵树干直径0.47米，树高7.9米的琼英古茶树，被中国农业科学院茶叶研究所列入我国古茶树保护之一。这棵野生大茶树和新源本大茶树属大理茶种，是凤庆起源茶树中心地带之一茶树种质资源繁衍后代的活见证，对世界研究野生古茶树的起源、自然繁衍、进化等意义重大。

在琼英喀斯特地貌的山上攀来爬去，寻找的结果是吃惊，那一棵棵古茶树就生活在贫瘠的石头窝里，还枝繁叶茂。三三两两的茶农已经开始在自家茶园里打理，虽然离茶发还有一小段时间。他们知道我的来意，说到古茶，他们知道每一棵古茶所处位置与生长状态。当地人不会与你谈古茶树的繁衍、栽培、驯化，但他们把古茶树当神敬的虔诚，确实让我感动。正因为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才使得那些古茶树逃过了一个又一个劫，幸运地活了下来。

琼英古茶树多数长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也有极少数长在寨子里，说不清楚是先有寨子还是先有古茶树，反正看上去它们一样沧桑不堪。遗憾的是，大集体年代砍去了许多，那是因为人们饿肚子得先考虑粮食生产，不得不将那些挤占在地里的古茶树砍去，只有田边地角的古茶树幸存下来，虽然也遭遇刀砍斧削，至少它们能活下来。

大李寨的老张年纪轻轻的，一没有外出打工，二在家里也很少盘田种地，原因就是祖上给他留了三棵茶树。老张每天的事就是陪着古茶树喝茶解闷，有一阵子茶价不值钱他离开过村子打工，结果还是放不下那几棵古茶树回来了。原来，茶与人的情是了不掉的。

茶植根郭大寨团山村俐侎人生活中，因此创造出了深厚的茶文化。每年开春他们都要到自家茶树下举行祭祀仪式，这样的习俗已经延续了几百年。自从三百年前从镇沅、景谷一带逃离，泥制的茶罐就一直陪伴着他们生产生活，劳作之余烹制一罐苦茶，既解乏也解愁，茶香虽淡，却是俐侎人无法消解乡愁。后来，他们发现竹子有许多优点，于是在他们的茶艺演变过程中所用器具基本上都是就地取材，以当地的一种龙竹制成的竹筒作为烤茶的器具，就叫竹筒雷响茶。用这种竹筒烤出来的茶叶既吸收了竹子的香气，又保留了茶叶原有的清香。

据说，古时的俐侎人多数生活在人烟稀少，野兽出没频繁的深山里，族长为了保护族人的安全，便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在烤茶的时候不断地用棍子敲打竹筒，一方面可以起到抖茶的作用，另一方面竹筒发出清脆的敲打声可以使野兽不敢靠近人群。这样长期延续下来的习惯就形成了一种俐侎人家特有的邀请朋友喝茶的信号，只要听到敲打竹筒的声音，就知道是谁家发出喝茶的邀约，有事无事就可以一边喝茶一边聊上半天。

本文节选自《探访凤庆琼英村的古茶树》

作者丨许文舟

原文刊载《普洱》杂志2017年6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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